【家教|R27】恶十字 S01E05
*家教同人，R27，有all27友情向
*十六世纪初宗教背景群像，慢热成长系长篇正剧，HE
*OOC，私设如山，大量虚构和年表变动，后期历史人物出没
*文后的注只是无关紧要的考据，基本上和剧情没关系，也不一定对
*不专业写作，有不足烦请包容，也欢迎交流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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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上线发个存稿
这章算过渡章，更多的人物要准备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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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罗马下城
“先生，没有您的信或是传话。”驿站站长躬身谦卑地说道。他偷偷抬眼，黑衣的骑士正漫不经心抚摸着剑柄上的花纹，淡漠的微笑带着贵族特有的风度。
本来驿站已经快关门了，突然暮色中走出这谜一样的男人，在门口丢出一袋金币。那是一袋成色极好的杜卡特[1]，一枚就够一个普通家庭富裕地过上三个月。所有工作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站长意识到这是位重要人物，立马赶在任何蠢人开口前，亲自上前侍奉这位“贵族”。
Reborn毫不在意周围人灼热的目光，只是点点头。“你多留意。”接着便转身离开。
站长在背后躬身远送直至他的背影消失，站内人员也在他离开后窃窃私语着猜测他的身份。但这些都已与他无关。他漫步在街巷中。入夜，人们都回到家中，吃晚饭、祈祷和休息，平凡且幸福。窗内摇曳的烛光如一场场迷人的幻梦。而这些也都与他的存在相悖甚远。
结果却把一个天真的平常人拉进了不平常的世界么？他想。虽然只是一时兴起，但蠢纲倒是令人吃惊地有生命力啊。不知道他会给这个无聊的世界带来几分乐趣呢？而且，老师……这样的孩子，会成为一个怎样的学生呢？他有几分期待了。
Reborn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路的尽头。纲吉忍不住惊喜地挥手。他紧盯着Reborn向他走来，夜色中男人一身黑衣，礼帽遮面，与黑暗融为一体。纲吉不禁怀疑今天下午那场对话是否真实发生，一切是否只是他的梦。
Reborn看着纲吉呆呆傻傻的视线，忍不住反手一个爆栗。对方条件反射地抱着头，愣了愣，随之竟然笑了。Reborn皱起眉。“你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傻了吧？虽说本来就很蠢。”
“诶？怎么这样！算了，你回来就好，”纲吉依旧抱头傻笑，“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下午Reborn刚说完要做纲吉的老师，就一言不发地转身走掉了。纲吉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又被丢下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到家门口，又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不，Reborn不会这样失信于人。他想。因为这奇怪的坚信，纲吉一直等在门口，等到夜色降临，才终于抓住了这渺茫的希望。看到Reborn回来的身影，他差点忍不住流泪。
“就为了这个？”Reborn挑了挑眉，“你还真是像没断奶的小鬼。”
纲吉立刻涨红了脸，张口想辩解：“这是，这是因为……”
“放心，只要是我说过的，就一定会兑现。”Reborn抬头看了看天，低头饶有兴致地一笑，让纲吉有种不妙的预感。“作为你的老师，我会好好教·育你的。”他顿了顿。“对了，明天我们准备回罗马。”
说的人淡定，听的人就一点也不淡定了。“什么？！不不不不行！回到罗马我会被抓走的！Reborn你就算不想让我跟着也不用用这种方法摆脱我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Reborn被少年逗笑了，难得有耐心地解释：“我还有事要处理，必须回次罗马。而且，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圣骑士不会猜到你逃走之后，还敢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是……是这样吗？”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纲吉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岂不是马上就要离开？”
还是舍不得吗？也难怪。Reborn依旧笑着，只是笑意未及眼底：“如果不想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纲吉的为难立刻消散。他能清楚地看到Reborn眼底的冰冷，那是像初次见面时一样，预备拂袖而去的神情。一种感觉攫住了他：不！不能让这个男人再次丢下自己！他伸手抓住了Reborn：“我和你走，不要丢下我！”
Reborn古怪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年。这话怎么说得像他要带一位贵族小姐私奔一样？不过看表情也知道，这个迟钝的孩子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诡异的话。Reborn一边为蠢纲的脑子担忧，一边长叹一口气，轻轻地挣开少年的手向前走去。
许久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Reborn回头只见少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头上只差没长出摇动的毛茸茸的耳朵。他一挑眉：“站着干嘛？”
像点亮夜空的繁星，少年瞬间绽开笑颜，飞快地跟上来。
奈奈听闻了启程的消息，心里确实是失落的。可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兀自自责难过的脸，她也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何况……她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Reborn，露出浅笑。是这位先生的话，一定会好好照顾纲吉的吧？她拍了拍少年的肩。“再过两年，纲君就会比妈妈还高了吧？要照顾好自己哦。想回来的话，妈妈随时都在家里等你。”她的声音就像记忆中一般温柔。
那晚他们住在纲吉的家中。Reborn在少年从前的床边打地铺。幽静的房间里只有刻意压低的呼吸，离别的沉重似乎笼罩了这个房间。Reborn撑着头思考回罗马的计划。拜托风去查的事多少要加紧了。还有柯尔特的事务，有碧洋琪在应该没什么问题。或许还可以去一下凡恩家，他们应该不会在意多负担一份口粮。
他突然听到身旁传来微小的翻身声。可是他却没有给一个眼神。有的决断必须自己做。没有决心毅力的人只能是废物。他闭目养神，却未能睡着。窸窣的碎响一直在耳畔响到黎明。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男人和少年都带着些倦色。Reborn本身不爱多言，可纲吉也反常地沉默。直到他们走出家门准备登上马车，少年才站在门口，低低喊了声“妈妈”。
奈奈专注地看着纲吉，纲吉也专注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彼此的模样铭记在脑海深处。可这相视并不长久。在奈奈抬手欲挥别的同时，纲吉突然九十度鞠躬，丢下一句“再见”便转身离去。
Reborn并没有耐心观赏这样离别的戏码。他没有在车旁等待，而是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当纲吉上车时，他睁眼一瞥，在少年脸上看到的并非不舍，而是淡淡却坚定的笑意。他闭上眼，有些惊讶。
纲吉轻车熟路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马车正缓缓启程。他没有掀开车帘去看妈妈，虽然他知道对方一定正目送他远去。就让他们笑着道别吧，不要让离别的眼泪破坏这一切。纲吉知道，这一刻，他正背负期待。前路虽茫茫，却非不可望。从此，这将是他的生活。他和……Reborn一起的生活。
相比去往佛罗伦萨，回到罗马的车程更加轻松。可是Reborn始终没有放松对纲吉的禁锢。他们一路基本没下过马车，除了Reborn例行的书信收发。他似乎总有做不完的工作，写不完的信和养不完的神。可是纲吉的日子却并不清闲。因为Reborn终于开始了他可怕的教育。
这种可怕是一种斯巴达式的严格。每一天，纲吉都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如果没能完成，Reborn绝不会允许他睡觉，甚至偶尔还会毫不留情地惩诫他。但相比从前在教廷中的学习，纲吉宁愿选择这样的教育。毕竟Reborn虽然不允许他在学习时分心，但每天阅读这些描绘世俗生活的书籍[2]和羊皮卷仍然让他惊奇不已。
Reborn从书信中抬头。已经三分钟了，蠢纲还没翻过一页,那一页可没什么难懂的地方。他反手一个爆栗，觉得这些天越打越顺手了。而少年哀怨又惶恐地偷瞄了一眼，似乎在郁闷自己发呆为什么总会被发现，随之就乖乖地低头，重新专注于手中的书本。
Reborn这才重新忙起了自己的事。一开始他没有给纲吉特别晦涩的书，一是为了测试他的水平，二是顺便培养一下兴趣。他见识过教会中那种泯灭人性的教育。而纲吉如果经历过那种教育，势必会产生厌恶心理。所以一开始让他摆正心态，这是很重要的。
当然，在这之后……Reborn愉快地一笑。他可不会顾及这么多了。
“砰！”上好的白瓷杯在地上碎成片，加了蜂蜜的绿茶[3]晕湿了地毯，却浇不灭房中蔓延的怒火。
“你们这群废物！”一位身披红袍的银发长者吼道，“区区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都抓不住，圣骑士团有什么用！还是说你们有所隐瞒？没尝过审判所的滋味？”
伏在地上的骑士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的人有没有用，不在你的职权范围内。圣骑士团都是由教皇亲自授权选拔的，卡斯特尔·维切利。”清冷的男声落入大厅，冰一般扎在维切利红衣主教的心口。身穿白底金纹骑士服的黑发男人走了进来，胸口是象征他的身份的蔷薇徽章。他无所顾忌地扶着剑站在大厅正中，眼神锐利地盯着银发的主教，带着不可抗拒的逼迫气势。
维切利长老也不觉得冒犯，只是不为所动地笑了：“那就管好你的人，圣骑士团团长。”
男人笑得高傲，过分年轻的面容带着一丝不屑。他不带礼节意味地欠身：“多谢提醒，主教。”
罗马城门。
一辆华丽的马车正缓缓驶进。车帘紧掩，但马车夫倨傲的神态和车侧繁复的纹饰仍然让人心生敬畏。前几日守卫中的一个小队长才因为得罪显贵而被伤，偏偏这事还说不出所以然，更别提申什么冤屈。听说了这件事，之后负责守卫的骑士都多长了一个心眼。
象征性地盘问了一下车夫，守卫得知对方是从佛罗伦萨来拜访伯爵的。他一面奇怪是佛罗伦萨的哪个家族的人物，一面欣然放行。反正只要守好出去的路，上面要抓的「重要人物」就跑不了。他这样想着，却有一丝诡异的不安。
马车自大道驶入，却并未沿着大路直奔显贵们所居的上城，而是熟练地在深巷里拐了几个弯，停在下城的一处民居后门。轻轻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的是黑衣男人与褐发少年。
Reborn将钱交给马车夫，对方便轻扬马鞭，驾车飞快地离开。Reborn转身轻叩这家的房门。跟在旁边的纲吉则忐忑地左右张望。这是他陌生的地方。刚刚进城时他已经害怕得双手都是冷汗。尽管什么也没发生，但他仍然心有余悸。而此刻他更是感到茫然，不知Reborn将带自己去往何方。
Reborn站在门边安静等待，压低的帽檐掩去了他的半张脸，只剩线条迷人坚毅的唇。纲吉偷偷看了一眼Reborn，不由感到好奇：为什么他看上去总是这么游刃有余，似乎不论何种处境都无法阻止他的步伐？我知道的他到底有多少？又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感受到少年的视线，男人抬头望向他，有些嘲讽地笑了：“够了，孩子。收起你期待的目光。我带你来的可不是什么天堂。这是我的第一课，用心看着吧。”
纲吉被说得发愣。这时恰巧门开了，Reborn便转过头去。而纲吉只庆幸自己从那危险的视线下逃脱，不用作出任何回应。
阳光只能照到门扉里的一点点，在地面上落下一个突兀的浅黄色的三角形。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就像从黑暗的墙壁中突然钻了出来，脸上是灿烂得有些夸张的、纲吉很少能见到的生动微笑。她的声音有一丝难言的粗哑：“Reborn先生，你来了。”
“先生，抱歉。因为我的失误才让您与主教产生冲突。”东亚式的房间内，一位年长骑士向黑发骑士躬身致歉。即使面对的是一位极年轻的骑士，他的谦恭态度却如此自然。这也不奇怪，因为他面前的这位骑士正是圣骑士团的团长。
“不是你的错，哲。”圣骑士团团长的脸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却仍不带情绪。
“要不要申请去别的公国搜查？如果是那位「重要人物」，上面应该会同意。虽然劳师动众，但是这么多天搜查无果，说不定他已经离开了罗马。”
“不。可能他始终待在罗马，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男人的解释带着难得的耐心，虽然仍是命令的语气，却也显得温和了不少。他微微皱眉。“最近局势不稳，那不勒斯和米兰的战争刚结束没几年，威尼斯又有了乱象……不过，我会向上面申请。毕竟，我不会让他逃掉的。”他露出危险的笑容。
草壁看着这位自己从二十岁追随至今的男人。四年前，这个男人刚刚十八岁，却已经无愧于圣骑士团团长这个职位。而成为这个男人最忠诚的部下，是草壁哲矢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他颔首：“是。”
tbc.
注：
[1]杜卡特：在这个时期出现了许多种类的货币，其中能够长期保值且使用最为广泛的主要是威尼斯、佛罗伦萨和热那亚这三个地区发布的货币。随着商业扩张，威尼斯发布的金币杜卡特和佛罗伦萨发布的金币佛罗伦形成二分天下的格局，这两种金币可以1:1兑换。威尼斯的货币包括金银铜币，兑换比例为：1杜卡特（金币）=20格罗索（银币）=240德涅尔（铜币）。这一货币在1573年的购买力如下：1杜卡特大概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三到四个月的工资，大约可以买420多公斤面包或260公斤大米或210公斤羊肉。
[2]书籍的制作中最重要的两项技术自然是造纸术和印刷术，但欧洲这些技术的发展都远远晚于我国。造纸术在12世纪传到欧洲，14世纪的文艺复兴运动后，15世纪开始有印刷机，纸质书本开始广泛传播。在印刷术方面，14世纪末欧洲出现雕版印刷术，活字印刷的真正出现则在1450年左右的德国。因此在本文的背景中，书籍已经开始变得普遍了。
[3]当时的茶饮是非常罕见且昂贵的。普通人会喝大麦茶，即用烘干的大麦泡热水并加入蜂蜜。贵妇人热衷喝加糖或蜂蜜的花茶，这是贵族正餐时必不可少的饮品。欧洲的红茶历史从大航海时代才开始。最早有关茶的文献记载是1545年的航海记集成。1610年欧洲才开始进口红茶。而在那之前，先传入欧洲的似乎是日本绿茶。
